百司狱(1 / 2)

卢照凌经批准取得那封被大火焚毁一半的约信,乍一看确与弓子褚之笔很像,卢照凌连着对比了几张,都找不出什么破绽。

宫中闹出这么大的事,李院主前天就暂停手中的差事,留在审理院几天。看着自己徒儿忙碌的身影,他自然闲坐不住。

李院主拿起其中一张弓子褚的亲笔,“在验信?”

卢照凌点头:“验了很多遍,细对找不出异样,远看有几分不同,有些难说。”

“你这两天太忙了,先歇息会儿,不要急。”李院主安慰道。

卢照凌摇头:“实在静不下心。薛妃一案过于凄惨,宫内下人无一幸免,就连贴身宫女也未能逃过,怕是凶手蓄谋已久。”

焚毁的宫殿里夹杂着火药的气息,废物之下是血肉模糊且冰冷的尸体,发生也不过在一夜之间,令人唏嘘。

凶案的线索全沾弓子褚的边,卢照凌合理怀疑去审人,总觉得凶手另有他人,因为这证据过于明显,像是有人刻意而为。若失误判罪弓子褚,弓子褚反而成了替罪羊。

弓子褚惜字如金,他更不会问出已死宫女的辩解证明这类蠢话,只有一种可能,他的确非此案真凶,所以卢照凌才打消一半怀疑的念头,剩下一半是以防弓子褚有高明手段脱罪,留个心眼。

卢照凌秉持初心,细细对照约信残纸和弓子褚的亲笔文章,问:“师父,你对三殿下笔迹可有了解?”

李院主眼睛转了半圈,回想道:“三殿下的字是陛下从小教的,本应如陛下那般规整干净,但他在铁骑待了几年,急务时不免要上书于陛下,久而久之他的笔墨就狂野了些。草可长,根难移,这字细看仍有陛下的几分相似。”

弓子褚的字确实好看,藏有塞上奔马之姿,也有川野水流之行。

陛下亲自教写,按平常父母来讲,教孩子写认字都会从名字开始,弓子褚写了十多年无人比他自己更娴熟。卢照凌迅速反应过来,追着两边的落款看,分厘之差,她多看几眼就感觉到了不对。

“师父你看这落款。”卢照凌指出,“信上的‘褚’笔墨微抖写得偏小家子,从祥和殿拿来的亲笔写得行云流畅稍显放松,其他一二也是如此,偏是约信上的不同。分明是凶手仿不来这字,怕被人发现慢写模仿,殊不知笔墨还是露出了马脚。”

时不可误,卢照凌转身替换朱砂笔填入案本,“事不宜迟,这份案本得秘密交予陛下,师父说呢?”

女子的眼神明亮,尽管蒙上一层淡淡的疲倦,情感的真挚让人过目不忘。李院主微有失神,见她因找出线索而激动的样子,也才想起她十七岁。

李院主打心底替她骄傲,“审理院有你,是师父的福气。”

李院主没了平日里的粗糙,难得认真,卢照凌净收眼底。

卢照凌恍然回首,她刚入审理院因年纪过小,怕委屈受欺,萧后请李院主收留在身边做点差事,后来卢照凌再大点就跟着李院主跑案子,学会了不少,等到她独自面对断案时,李院主就再也没带过她了,相反还会推些繁简不一的给卢照凌历练,一来二去,卢照凌练就了自己的本领。

若无萧后,若无师父,也就没有今日的卢照凌,感恩戴德她铭记于心。

李院主自然是宠她了,“凌儿言之有理。”

卢照凌将信与章的落款不同细写入案,希望可以作为有力证据。皇帝看着弓子褚从小到大,比他们任何一人都要清楚自己儿子的习性。

待案本墨干,李院主接过这半封上的密案,替徒儿办事他心里可算高兴。

“你先坐着,师父这就去找张老头来。”李院主说完就一溜烟儿没了影,他所说的张老头便是张公公,多年故交。

李院主与张公公二人相识几十年,交情益深。卢照凌得圣上青睐有李院主的一半功劳,李院主在张公公面前赞誉卢照凌做事精明,张公公听见也记了下来,他日日跟在皇帝身边,少不了闲茶话谈,皇帝自然有不少耳闻。

一柱香时间过,眼看师父还未回归,卢照凌预感不祥,心里祈祷别是出了什么岔子,匆忙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。

卢照凌尽量保持镇定,脚步却越走越慢,心中茫然自己究竟该去不去,犹豫不决。

天色灰青,乌云压城城欲摧,地面上渐渐密集黑色圆点,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。

矗立风雨中的百镇司文武云集,阵势齐整浩荡,目向前方,神色肃穆。

百镇司,牢刑炼狱之地,绣刀卫职守,羁押犯人。

一卷圣旨铺荡开来,执卷之人念旨时字如细琢、音高声细有力,同旨意里的命令卷土而来,掩面快要窒息,无人敢大声喘气,如履薄冰。

声音戛然而止,那人卷旨收好,甩袖从人群分列的中路穿行在前,其余人奉旨随行。

雨愈下愈大,绣刀卫行经之地溅起圈圈水花,沉重的脚步声与雨声相融,没入砌起的高墙之中。

紧事相逼,众人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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